35、第 3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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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、那个给我记忆和玉的男人戴着兜帽和面具, 我……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。”萧容气若游丝道，“我按照他说的，来到了刑天宗, 然后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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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容没有力气再说下去, 萧渡也不需要他说下去，后来发生的事他再清楚不过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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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渡还记得他当时的心情。发现萧玉案不是他要找的弟弟后, 他因被愚弄欺骗而愤怒的同时也感到庆幸。他庆幸萧容来得及时，庆幸自已还没到不能抽身的地步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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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对萧玉案上心了，他喜欢看萧玉案因惊喜明亮起来的容颜，他想把世间最美好的一切捧在他眼前，换他真心一笑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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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那又如何, 他在意的是他弟弟，不是萧玉案这个人，换一个人他同样可以捧在掌心千娇百宠，只要那个人是他的弟弟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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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萧玉案……可惜了，但胆敢愚弄他的人只有黄泉一条路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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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容颜绝世无双, 性情却像一个邻家少年，从不在人前露出软弱的一面。萧渡偶尔看着他, 总会忍不住想象, 若把他欺负狠了, 他会不会哭，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向他撒娇。但他也只是想想罢了，他舍不得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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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，他舍得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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欣赏美人香消玉殒的姿态亦是一种享受, 萧渡决定亲自动手。也不知黄泉路近时，萧玉案会不会像其他脆弱娇贵的美人一样，半眯着眼眸, 如弱柳扶风，随风而逝。他要萧玉案死在他怀里，他要看着他眼中的光渐渐消失，感觉温香软玉一点一点，变得寒凉彻骨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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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萧渡而言，取一个人性命就和杀死一只蝼蚁一样。他以为自已可以毫不犹豫地对萧玉案下手，他以为萧玉案在他心中和其他人一样，他一直这么以为，直到他看到了萧玉案为他亲手做的一桌佳肴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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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日是他的生辰，萧玉案穿着他最喜欢的红色，美得惊心动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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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，我敬你一杯。祝你修为一日高过一日，容貌一年俊过一年。”萧玉案笑着同他说，容颜如春光般烂漫。他全然不知道即将会发生的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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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渡突然就改变主意了。萧玉案不能死，因为……他一时想不到理由，但他很确定，他不能杀萧玉案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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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命人带来萧容，萧容完整地讲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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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的脸色相当之难看，是不是在为失去哥哥难受痛苦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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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渡问：“你有什么想说的么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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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萧玉案哭着哀求他，他或许可以把萧玉案留在身边。这样一个大美人，不做弟弟，做一件解闷的玩物也不错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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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萧玉案没有哭，也没有求他。少年镇定的出乎他的意料，“我是不是能回师门了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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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渡眼眸蓦地一暗。萧玉案竟然还想着回师门？他哪一点比不上李闲庭和慕鹰扬，萧玉案凭什么想回去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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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能。”萧渡听到自已说，“你还有用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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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萧玉案关了起来，开始思考自已不杀他的理由。他想了很久很久，始终想不明白。更让他不解的是，已经有人替代了萧玉案的位置，为何他还会时不时地想起萧玉案。萧容相貌远不及萧玉案，但他温顺乖巧，总爱黏着自已，常常把“哥哥”二字挂在嘴边。他像宠萧玉案一样宠着萧容，可为何看着萧容因惊喜露出笑颜的脸时，他总会觉得索然无味。难道只是因为萧容没有萧玉案的无双容貌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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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渡带萧容去了一次庐陵城，买了三份米糕给萧容。萧容笑得眉眼弯弯，撒娇地说着“谢谢哥哥”，他却莫名想起了萧玉案亮着光的眼睛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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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他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萧玉案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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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为自已的反应感到困惑。他记得父亲曾告诉过他，当你时常控制不住地想起一个人时，那个人将成为你的软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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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的志向还未实现，云剑阁也未倾颓，他怎么能有软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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恰好，他得到消息，云剑阁的少阁主顾楼吟和师兄一道下山游猎，此刻正在庐陵城附近，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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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。一般的美人顾楼吟可能不会放在眼里，但萧玉案不一样，就连他都险些被萧玉案蛊惑，顾楼吟如何能逃脱得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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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要萧玉案能获得顾氏一族的血脉，助他夺回青焰，他可以既往不咎。而想要获得顾氏一族的血脉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萧玉案和顾楼吟结为道侣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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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渡有过短暂的迟疑，很快又把这点迟疑抛在了脑后。刑天宗的人从来不在乎什么贞操名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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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样，他做了一个让他悔恨终生的决定。他让孟迟给萧玉案下了合欢蛊，逼迫萧玉案去引诱顾楼吟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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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玉案消失的这两年，他时常看着九音螺想自已哪里错了。他对萧玉案所做的一切都符合他物尽其用的一贯作风，即便结局非他所想，他也不能后悔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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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自接任刑天宗尊主一位伊始，凡事尽在掌握。他做事向来果决，从未输过，从未错过。要他怎么承认，他是在意萧玉案的，无论萧玉案是不是他弟弟，他都想和他在一起，想逗他笑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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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能承认，所以他不能后悔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