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7章 鸿门宴进退两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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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坐下！”王老九厉声喝止，旋即转头看向江连横，“兄弟，你觉得应该怎么办？”</p>

“去肯定是要去，但必须得提前布置人手，确保安全。”江连横回道。</p>

“为啥非得去啊？”李正西和陈立宪不解。</p>

江连横靠在沙发上，点了支烟说：“站在杜镛的立场来看：‘你们这几天以来，又是做戏制造舆论，又是抢码头煽动叫歇，为了什么？不就是面子么！好，现在我给你们面子，你们敢要么？’”</p>

众人互相看了看，旋即默然点头。</p>

江连横接着说：“咱们费劲巴拉把十六铺抢下来，结果到了讲茶划界的时候，连面儿都不敢露，线上的弟兄会怎么想？现在到了‘官子’的时候露怯，不敢上桌，让外人看见了，还以为是咱们输了呢！”</p>

闻言，王老九朗声笑道：“哈哈哈哈，兄弟，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多，我脑袋里只有一件事儿——不能让杜镛觉得我王老九怕他了，别说什么尹抱坤，就是他妈的杜公馆，只要他敢请，老子就敢去！”</p>

双方当家大哥既然已经达成共识，手下的弟兄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。</p>

于是，众人立即点兵点将，当天夜里就派出去好几个腿快眼尖的弟兄，前往英法租界交通要道、‘三友会’酒楼周围设下招子，再将心狠手黑的弟兄全部召集起来，斧开刃、枪上膛，各自严阵以待。</p>

斧头帮会众忙着准备的时候，江连横又把温廷阁和闯虎这两个佛爷唤到身边，低声嘱咐了几句。</p>

“温廷阁，伱今天晚上辛苦点，别睡了。”</p>

“东家，什么吩咐？”</p>

“你去盯着张小林的宅子，现在就去，一直盯到明天讲茶。”江连横摩挲着下颌说，“‘三大亨’里真正吃亏的，其实就只有张小林一个人，他妻侄儿被西风打成那副德行，结果没动静……不应该！请帖上也没说他会去！”</p>

温廷阁应声回道：“如果讲茶的时候，张公馆这边有动静，我就马上去通知你们。”</p>

江连横点点头，最后叮嘱道：“别留尾巴，走吧！”</p>

温廷阁快步离开。</p>

闯虎望着他的背影，心里惴惴不安，仰头看了一眼江连横，问：“东家，那……我是去黄公馆？”</p>

“你回老城厢公寓！”</p>

“不用我去黄公馆？”</p>

江连横摇了摇头：“他是法租界的老柴，不可能把人带到英租界去耍横，你回去看家，行李还在公寓呢！”</p>

闯虎大喜过望，连忙应下差事，仿佛生怕江连横下一秒会后悔似的，立刻飞奔出去。</p>

江连横、刘雁声和李正西也干脆留在皖省同乡会馆下榻。</p>

众人各自安歇。</p>

夜长梦多，待到翌日午时，江连横和王老九共同赴约，前往英租界虹口区“三友会”讲茶盘道！</p>

……</p>

……</p>

正午十二点，江边大风，乌云蔽日。</p>

“三友会”酒楼开在路口，洋风外观，中式装潢，平日里人来人往，场面十分热闹。</p>

今天的生意看起来却有点冷清，天气固然是一方面，但更重要的是，有食客刚走过来，抬头一看，寻思了片刻，抹身就走了。</p>

只见酒店门口，停着一辆锃光瓦亮的黑色轿车，大概有二三十号身穿黑色短打的流氓瘪三聚在周围，单是这份场面，就足以把人唬住。</p>

杜镛早来了五六分钟，却没有进门，而是站在座驾旁边，皱着眉头朝南边望去，翘首以盼。</p>

叶绰三和荣庆瑞侍立左右，低声劝道：“大哥，阿拉先进去吧？”</p>

“我做东，来者是客，再等等吧！”杜镛不紧不慢地说。</p>

大约一支烟的功夫，先听街对面“轰隆隆”响起一阵脚步声，抬头看去，只见三四十号斧头帮会众簇拥着两辆黄包车，朝这边快步跑来。</p>

“册那娘！”荣庆瑞冷笑一声，“坐黄包车来，还搞这么大阵势！”</p>

杜镛沉声却道：“他们要是坐汽车来，反倒不用怕他们了。”</p>

须臾，斧头帮会众赶到近前，两辆黄包车也随之在“三友会”酒楼门前停了。</p>

车身一斜，王老九和江连横款步上前，杜镛也随即笑呵呵地迎了过来。</p>

“两位就是九爷和江老板吧？”</p>

“杜先生！”王老九冷言冷语地抱了下拳，随即扫视了一遍杜镛带来的门生。</p>

江连横则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几眼杜镛本人。</p>

人皆传言，杜镛有书生做派，今日一见方知纯属扯淡，只见他尖嘴猴腮，颧骨高耸，无论怎么看，这人的脸上都没有半点书卷气息。</p>

杜镛也好奇地看了看对方两个，随即朝酒楼侧身抬手道：“九爷，江老板，今日风大，快请进吧！”</p>

“等等！”王老九左右看了看问，“黄探长和张先生怎么没来啊？”</p>

杜镛客客气气地解释道：“张先生今天另有安排，特意委托我过来招待两位，至于黄探长……他这几天警务缠身，原因么，这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？”</p>

尽管是意料之中，王老九看上去仍然很不满，撇了撇嘴，转头吩咐道：“立宪，带弟兄们在外头等一等！”</p>

陈立宪和李正西点了点头，按照既定计划，留在室外把风张望；而杜镛这边，当然也有荣庆瑞带人警戒。</p>

除此以外，“三友会”酒楼内的零星几桌，也俱是青帮弟子和斧头帮成员乔装改扮。</p>

对此，双方都是心知肚明，看破不说破。</p>

“好，那就进屋坐坐吧！”</p>

王老九一边说，一边带着骆驼走进“三友会”酒楼。</p>

杜镛仍旧立在原地，又朝江连横和刘雁声说：“两位也先请吧！”</p>

江连横也不客气，迈步走上台阶，等到门口时，却又忽然停了下来，转而同杜镛握了握手，咧嘴一笑，竟问了一个令刘雁声和叶绰三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。</p>

“杜先生，身体好点儿了么？”</p>

杜镛泰然自若，点头笑道：“托江老板的福，最近几天总算有起色了。”</p>

心细如发——这是杜镛留给江连横的第一印象。</p>

(本章完)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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