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、我们凑合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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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查查……”突然间，季阕的声音低了下去，他问：“你有女朋友了吗？”</p>

那声音低得牛查查的心脏都跟着抽了一下，心里无端一慌，赶紧回答：“我没有的！”</p>

“为什么？”季阕继续问。</p>

透过手机听筒传来的声音很轻，语气和缓而温柔，让牛查查不自觉地耳根发热。</p>

“因为还早呀。”手指胡乱地揪着自己的发梢，牛查查努力找理由，“我、我还没毕业呢，那种事过些年再考虑也不迟吧。”</p>

说完以后，没听到季阕那头有声音，牛查查又开始找话题，“那，季大哥……你有没有女朋友？”</p>

这个问题季阕隔了几秒才回答，“没有。”</p>

牛查查有样学样把问题抛了回去，“为什么？”</p>

季阕这个年纪没有结婚也就罢了，没女朋友实在是说不过去。</p>

“因为工作太忙了。”季阕道：“所以我也要到很久以后才会考虑这个问题。”</p>

“这样啊，那我们都要等到很久以后。”牛查查小声咕哝。</p>

季阕低声重复：“是的，很久以后。”</p>

然后时光飞逝，很多年过去了。</p>

他问季阕：“季大哥你找到女朋友了吗？”</p>

“没有。”</p>

“我也没有。”他很认真地说：“既然都找不到，不如我们两个人凑合过吧。”</p>

这个提议非常合情合理。</p>

他看到季阕露出愉快的笑容，回答说：“好啊。”</p>

咚咚咚——</p>

拂晓时分，晨光微熹，牛查查靠着床头，把自己脑袋往床头靠背上撞。</p>

什么叫凑合？</p>

什么叫合情合理？</p>

脑子进水了吧！</p>

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梦？！</p>

牛查查啊牛查查，就算你打一辈子光棍，人家季阕也不可能找不到女朋友的！</p>

想跟他结婚的人……估计数都数不过来吧。</p>

拉起被子蒙住脑袋，牛查查在床上滚了一圈，不小心蹭到左脚踝的伤口，动作顿了一下。</p>

掀开被子，坐起，开灯，可以看到那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。</p>

虽然是因为感激值的作用，但必须承认季阕对他确实很好，除了家人以外，季阕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。</p>

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定义这种好，所以才会衍生出那些奇怪的梦吧。</p>

关灯，重新躺回床上，牛查查努力睡觉，却一直睡不着。</p>

一阵闷雷过后，瓢泼大雨倾泻而下，窗外的香樟树枝叶飘摇，天地间一片雨雾蒙蒙。</p>

干燥舒爽的教室里，牛查查左手托腮，右手无意识地转动一只黑色签字笔，目光落在远处的投影幕上，隔一会儿，他会在自己的课本上写几个字，记一下重点。</p>

笔尖点在纸张上的时候，正好教授讲完一段话暂停歇息，教室里很安静。</p>

咔擦——</p>

笔尖一抖，施工的工字就拖出了一条长尾巴，牛查查闭了一下眼，继续无奈地接着做笔记。</p>

真不是自恋，牛查查可以确定刚才那声快门是奔着他来的。</p>

牛查查在雁都大学建筑系读到四年级，一向谨慎做事、低调做人，存在感从未超过平均水平，如今却成了上课都有人偷拍的网红。</p>

目前牛查查暴露在网上的见义勇为事件也就三个，按暴露的时间顺序排分别为：雁都金融中心玻璃幕墙坠落救人、帮财大女生拿回钱包、铂盛中心自动扶梯救人。</p>

架不住好奇心，牛查查上网翻过有关自己的话题，大部分是女孩子们口头上发发花痴，但也有人怀疑牛查查买了水军炒作，打算C位出道。</p>

雁都金融中心玻璃幕墙坠落被怀疑是五毛特效，帮财大女生拿回钱包的视频很可能是摆拍，而铂盛中心自动扶梯救人毫无疑问是双方串通的。</p>

宿主在执行指定任务过程中的一些行为确实是非自然的，将来随着更多的监控视频曝光，疑点也会越来越多，最终达到无可辩驳的地步。</p>

牛查查琢磨着等到大家发现自己走到哪儿哪儿就有意外的时候，那些跟踪偷拍、花痴八卦的虚假人气估计也能消停了。</p>

陌生人怎么看自己，牛查查完全不在意，到时候只要家里人不把自己当成衰神附体的扫把星就好了。</p>

呃，不会吗？</p>

当然不会！</p>

牛查查，这点信心还是要有的！</p>

但是……季阕，他会怎么看我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