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、第 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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秘境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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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口处生机勃勃的景色逐渐被荒凉的土地和大片的裸岩取代。这片土地上有两个相伴的身影：一个栗色长发在身后扎成一束，穿着一身天堂最高规格的白色军礼服。而另一个身影披散着快及腰的金发，身上穿的是地狱的最高首领阅兵时才穿的黑色军礼服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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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套军礼服几乎是一模一样，就连花纹的位置和样式都相同，只不过白色军礼服上的是红色花纹，而黑色军礼服上的是金色花纹。这两套衣服曾被天界警卫长加百列形容成“情侣装”。虽然当事人极力否认，但至少炽天使们内部交流时从来都是这样形容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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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就是地狱之主路西法和天国副君米迦勒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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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常这使人困惑：一般而言，神的信徒认为纯洁的天使会是金发，而堕天使的头发颜色会更深。实际上，这一规律在米迦勒和路西法身上恰恰相反。金发的那个正是路西法，作为神最完美、最得意的造物，即使堕落，他的容貌也不会有丝毫改变。唯一改变的是眼睛——从湛蓝的天空变成了漆黑的墨潭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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栗色头发的是米迦勒。他一直是这副模样，从诞生的第一天便是如此。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，在有些角度看像是金色。而他的睫毛也是金色的，这让他安静的时候显得有些脆弱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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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迦勒和路西法小心地往前走，他们注意到了空间里越来越多的细小裂缝，就像一副画上被割开了无数道口了。从这些裂缝中看出去，就是一片虚空，通向不同的时间与空间，甚至是不同的世界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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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应该带军队来的。”米迦勒道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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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舍得吗？”路西法微笑，“未知的危险之地——在情况未明时你绝对不会带其他天使过来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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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也没带军队。”米迦勒道，“难道也是因为舍不得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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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，米迦勒。我舍不得的从来只有跟随我的堕天使，而不是撒旦和莉莉丝统领的地狱恶魔。如果不是因为你孤身前来，我一定会带一支恶魔军队，当做探路的棋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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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独自过来，所以你不带军队？抱歉我没懂这其中的逻辑关系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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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西法停下了脚步。他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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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迦勒没有停下，继续向前走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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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米迦勒。”路西法在他身后唤道。米迦勒头也不回，甚至脚步都没有放慢。路西法只得追上去：“米迦勒，别这样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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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迦勒终于停了下来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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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你想说，因为你爱我，你不愿意让我面对那些恶意。”米迦勒道，“但我们都知道，天堂和地狱的平衡很脆弱，而堕天使和恶魔组成的地狱更脆弱——别把你的每一个行为都解释为你爱我，我们都知道这不全是真的。你不想带恶魔过来，只是不愿意恶魔和堕天使矛盾激化，让别西卜他们为难而已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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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西法沉默下来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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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和米迦勒相对而立，身边除了大大小小的时空裂缝就是粗糙的地面和呼啸的狂风。过了很久，他听见米迦勒轻声说：“走吧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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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继续走了不知多久。越深入秘境，时空裂缝越多。甚至有的裂缝似乎在挣扎着扩大，有的裂缝则渐渐弥合。他们的脚边时不时出现一条裂缝，有的裂缝甚至还有强大的吸引力。如果不是地狱之主和天国副君，也许他们已经被某个时空裂缝吞噬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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秘境的最深处是一个巨大的漩涡。漩涡的中央亮得出奇，最中心又暗下去，看起来像一只巨大的眼睛。那“眼睛”还可以转动，本来冲着一侧，路西法和米迦勒接近后便转了过来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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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就是秘境的核心？”路西法问，“神所说……‘不可接近’之处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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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迦勒点点头：“看起来是的。”他向四周望望，“但总觉得……更深之处还有别的东西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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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西法没有回答。他注视着漩涡中央的那只“眼”，忽然问：“你相信命运吗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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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迦勒看他一眼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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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这么问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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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为……”路西法的目光移向身边不断开启又愈合的时空裂缝，“它在选择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