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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想法?”陈威廉被勾起了兴趣。
冼耀文轻笑,“都说了不成熟的想法,让我再考虑考虑,下次再找你讨论。”
陈威廉耸耸肩,“不要让我等的太久。”
“应该不会太久。”冼耀文顿了顿,接着说道:“威廉,下次有安排提前告诉我,不要再打埋伏,OK?”
“OK。”
士丹利街,街尾。
中上环之外,士丹利街是大牌档最集中的地方,也是香港真正有烟火气的大牌档发源地。
以前的香港不允许在街上摆占地比较大的吃食摊,对摊档车大小和座位多少都有严格的规定,大约在30年代,由于当时公务员的褔利制度未完善,加上未有足够的福利机构援助,因此政府准许因工受伤、退休或殉职公务员的家属经营大牌档,维持生计。
然而,大牌档在当时仅是一种公务员褔利,并未向外开放。
直到二战结束,因为有很多公务员因公牺牲,港府为照顾他们家属的生计,便再次发出牌照,准许他们在路边经营食店为生。
其后,面对人口增加,民生困窘的局面,港府又放宽了对申请大牌档的限制,让非公务员的家属也可以申请,尤其是子女多的穷困家庭,容许他们申请牌照做小本生意。
由于大牌档的牌照是一张大纸,比其他小贩牌照要大,且需装裱起来,挂在显眼位置随时接受有关人员的检查,也就有了“大牌档”这一称呼。
说起来,这个名字的出现就是这一两年的事,后来以讹传讹,等传到内地就变成“大排档”了。
[后文再出现,还是写大排档,大牌档只在这一章。]
占地设摊缴纳一点摊位费用来维持增加的治安和环卫人员薪资,可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,港府也是这么做的,只是收钱这个工作被交到警察手里,又被警察里的聪明人发散思维,自己也趁机收一笔,这就是“摊档陀地费”的起源。
下车之后,冼耀文扫了一眼连成排的大牌档,又扫了一眼边上的其他摊档,看见一个军装巡警从摊档收回他的帽子,把帽子往上一抖动,一个一元面额的硬币就从帽子里弹起,另一只手一抄,硬币到了手心里。
这应该就是在收陀地费了,边上的摊贩和食客对此仿佛习以为常,根本无一人关心,只是做着自己的事。
冼耀文也没有大惊小怪,开门做生意,供四方财神,喂十八张嘴,这是数千年的传承,一代传一代,说法不断在变,本质从未失传。
他只是有点鄙视陀地费这种虎狼之词,改成“订报纸”这种文雅的词汇多好,要不然以慈善的名义,改成“自愿捐款”,一听就显得高尚。
吐槽中,冼耀文心有所感,或许好运来可以制定一条慈善营销策略,比如每卖出一件好运来衬衣,会有一毫钱用于木屋区的慈善事业,发米面、改善用水,什么都行,只要是做点实事。
这边掏出一毫,衬衣怎么着也要卖贵五元,五元可能太多,不利于和其他品牌竞争,最少两元,再少没多大意思。
算了,空想无益,具体的数字还是等产品上市后仔细研究研究,不能犯拍脑袋主义的错误。
“冼,在想什么?”陈威廉见冼耀文站住不再往前,便出声招呼。
冼耀文抽了抽鼻子,“我不是在想事情,是在闻镬气,大牌档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够镬气。”
“我以前就听过镬气的说法,一直不明白镬气究竟是什么,冼,你帮我解释一下。”
“镬气是一种烹饪的火候,有点晦涩,不好说清楚。用一种你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来说,镬气就是经过高温加热,氨基酸、糖通过与脂肪接触在食物中发生反应,为烤制食物提供棕色、美味的表面。
这是法国化学家美拉德的说法,你要是喜欢,可以把镬气理解为美拉德反应或美拉德公式、发现,随意。”
冼耀文说着,摊了摊手。
“冼,比起化学的解释,我更乐意听听晦涩的说法。”
“威廉,你是剑桥大学毕业的?”
陈威廉跳脚,“冼,我再重复一遍,牛津,我的大学生涯在牛津度过。”
冼耀文坏笑,“那索迪先生一定是剑桥的,不然他拿不到诺贝尔化学奖,通过你就能知道牛津的化学水平很糟糕。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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