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、老男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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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回忆了一边过往，夜深人静的时候，那段回忆又涌了上来。俞昭不敢入睡，辗转反侧，房间内依旧亮着灯。</p>

“咚咚咚。”</p>

俞昭怔了怔，桌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一点。温医生……还没睡着吗？</p>

“进来。”</p>

门被推开，外面不意外地站着温南屿。他的神色有些疲倦，眼底却很清明。</p>

在心理测试报告中，俞昭失眠为主，而且伴随着噩梦不断，俞昭逐渐形成了下意识。因为害怕做噩梦，所以会强迫自己清醒着。</p>

“温医生。”俞昭想要直起身体，却又被温南屿打断，“昭昭，你该睡了。”</p>

俞昭还在长身体，长期熬夜，不仅是心理上，对于身体，更是一个不可逆的伤害。</p>

“我现在就睡。”俞昭听话地闭上眼睛。周围安安静静的，空气中却浮现着一股冷柠的香味，让她知道，温南屿还没有离开。</p>

过了一会，俞昭泄气地睁开眼睛，轻柔的嗓音中带着些许恼意，“温医生，我能吃安眠药吗？”</p>

“不能。”即便是拒绝，温南屿也那么温柔，让俞昭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。</p>

对上俞昭略带恼意的眼睛，温南屿想了想，问她，“昭昭现在高中，有没有想过以后读什么专业？”</p>

“还没想过。”俞昭也不想去想，从小学开始，很多事情都是俞正远安排的。似乎很多都是理所当然，她也不会去想，自己真正想要什么。现在想想，她似乎就没有很认真地思考过自己的人生规划。</p>

小手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，俞昭看向面前的温南屿，“那温医生呢，当初为什么选择心理学？”</p>

“人的情绪心理一直都是个复杂的事情。”温南屿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，“喜怒哀乐，迷茫焦虑乃至暴躁，很多人即便性子成熟了，也依旧会控制不住情绪。”</p>

“那温医生呢？不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吗？”</p>

温南屿怔了怔，“也会有。”对上俞昭的眼睛，他道，“听沈姨说，你喜欢下雪。这边冬天雪厚，到那时你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，我带你去滑雪场看看。”</p>

“希本的冬天会早一些，大概十一月，就已经是大雪天。你生在南方，可能会有些不习惯，不过家里都有暖气，倒也不会很冷。”</p>

“我还没感受过暖气。”俞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。</p>

温南屿的声音很好听，这会夜深了，轻缓而又低沉。慢慢的把俞昭从一个残酷的现实拉到虚构的梦幻之中，远离痛苦。</p>
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床上的俞昭安安静静的，没有再回答温南屿。</p>

“昭昭？”</p>

温南屿朝俞昭看去，她呼吸浅浅，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。</p>

他轻轻替她把额前的碎发弄到一边，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好一会，才起身离开。</p>

俞燃是在第二天的晚上，打电话过来询问治疗的事情。</p>

“温医生。”俞燃那头的声音嘈杂得很，想来是在什么活动上面，“听俞昭说，昨天你给她做了心理测试。”</p>

“嗯，创伤后应激障碍。”温南屿缓缓道，“伴随着轻微的焦虑。只不过俞昭性子内向，情绪不外露。”</p>

俞昭比温南屿远想的要会隐忍得多，而性子的养成跟家庭有关。现在他大概能猜出俞燃所说的，为什么比起在国内治疗，更愿意让她在希本。</p>

俞燃在那头听得皱了皱眉头，“很严重？”</p>

“目前来说，不算严重。”一个人表面显得越冷静，在梦中，一个潜意识的状态下，就会越恐惧。这也是为什么俞昭看上去并无大碍，却时常噩梦不断的原因。</p>

俞燃沉默了一会，那头的林生喊了一句，他便匆匆道，“有什么进展，温医生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。”</p>

“好。”</p>

挂了电话，温南屿看了一眼时间。快十一点，也到了俞昭该喝牛奶的时间。他思索几秒，朝楼下走去。</p>

刚洗完澡，俞昭正坐在桌前抹着水乳，唐满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。她点开接通，“满满。”</p>

“在那边没人欺负你吧？”唐满的镜头有些晃动，过了好几秒才回归正常。</p>

俞昭找了个支架放好手机，一边盖上水乳的盖子一边回她，“没有，我平时不出门，家里只有阿姨和温医生。而且听说这边的人很和善，你不用担心了。”</p>

唐满是俞昭从初中开始就认识的朋友，俞昭性子比较内向，平时也不爱说话，不过成绩很好，加上家里又有钱，总难免会有些人嫉妒。</p>

而唐满和俞昭的性子截然不同，强势而又冷酷。在学校的时候，只要有人对俞昭有任何不满，唐满都会护着。</p>

唐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，跟她说，“这几天阿深一直念叨着你。我看这小子胳膊肘往外拐，光是记着你，连我这个亲姐姐都不记得了。”</p>

唐满有个弟弟，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，近一年都是在医院里面。逢着青春叛逆期，执拗起来连唐满的话都不听，不过倒是很听俞昭的话。</p>

“我也想阿深。”俞昭问，“他最近情况怎么样了？”</p>

“还是老样子。”唐满的眼神躲闪了一下，岔开话题，“别聊我了，话说你那主治医生怎么样？靠不靠谱？”</p>

“温医生人很好。”提到温南屿，俞昭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桌面的纸飞机，笑了笑道，“虽然年轻，但是很照顾我。”</p>

“年轻？”唐满扬了扬眉，有些好奇，“他多大了？”</p>

“二十四五吧。”俞昭也不知道他具体岁数，不过推算起来，也就是这个年纪上下。</p>

而且可能是因为温南屿还在就读博士的原因，所以看上去并不大。气质温温和和的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大学生。</p>

“二十四五？”唐满的声音拔高了一些，撇了撇嘴，有些嫌弃，“好老。”</p>

“唐满。”俞昭轻轻喊了一声唐满的名字，话音刚落，敲门声响起。</p>

俞昭赶紧扭头去看，温南屿手里拿着一杯牛奶，还未洗澡，所以身上穿着的依旧是白天那件深蓝色衬衫。</p>

“昭昭？”那头的唐满因为手机屏幕的角度问题，完全看不到人，一时间还纳闷。</p>

俞昭想起刚才的事，有些忐忑，连忙道，“我改天再和你说。”</p>

关了视频，俞昭再次朝温南屿看去。</p>

大概是因为天气炎热，所以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，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肌肤。往上看去，便是喉结。微微凸起，在那张温润的脸上，平白的增添了几分禁.欲的气息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