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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宫月华哈哈大笑“你这时再去,已经迟啦!”金钩空晃,忽然疾伸,猛向王嘉遇后心递到,王嘉遇侧过身子,左腿横扫,南宫月华纵身闪开,金钩反击,这时天已破晓,曙光初现,只见道道金光在身旁纵横盘旋,南宫月华兵刃功夫之凌厉,端得无与伦比。王嘉遇记挂孟逸然,不想恋战,数次要欺近夺她金钩,总是被她回钩反击,端得灵动非凡,宛如活物。
王嘉遇和她斗了三十多招,兀自不分胜负,不由得焦躁,探手腰间,光华闪动,拔出了墨玉笔。南宫月华笑容立敛,喝道“这是我们的镇教至宝啊!你怎么偷去的?”王嘉遇并不答话,刷刷几招急攻,南宫月华武功虽高,哪里挡得住?铛的一声,金钩被削去半截。王嘉遇喝道“你再纠缠,我可不客气了。”南宫月华看见墨玉笔,居然脸有惧色,王嘉遇转头回去,她也不曾赶来。
刚到胡同口,见洪成浩躺在地上,颈中流血,忙抢上扶起,幸喜尚有气息,洪成浩咽喉受伤,说不出话来,伸手向房子连指,王嘉遇忙抱他入内,只见房中桌翻椅折,门破窗烂,显然经过一番恶战。
王嘉遇越看越是心惊,撕下衣袖替洪成浩扎住伤口,奔进内室,里面也是处处破损,陈进波和富安躺在地上呻吟。王嘉遇忙问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陈进波道“孟姑娘……被……被……被墨攻教众掳去啦。”王嘉遇大惊,问道“曹先生呢?”陈进波挣扎着伸手指向屋顶。王嘉遇不及多问,急跃上屋,只见曹秀清和颜路回躺在瓦片上,都是中毒受伤。虽然无人丧命,但是满屋的伙伴,个个身受重伤,真是一败涂地,孟逸然更是不知去向。王嘉遇暗暗自责“我怎么这般糊涂,让这个女子缠住了也没察觉。”房中的仆人在恶斗中尽皆逃散,这时天色大亮,敌人已去,这才陆陆续续回来了。
王嘉遇忙命人取回朱睛冰蟾,替曹秀清、颜路回解毒,又给富安、曹秀清、陈进波包扎了伤口,一面询问敌人来袭情况。
董林海上次受伤卧床未起,因而未遭毒手,他说道“三更时分,活闪婆发现敌踪,带了颜兄弟上屋去,两人刚一上屋,立刻被十多名敌人围住了,我在窗口看得清清楚楚,就是全身无力,只有干瞪眼的份,眼看着对方人多,而且都非庸手,大家边打边退,在每一间屋子都拼斗了好一阵,最后个个受伤,孟姑娘还是被他们带走了。盟主,唉,是我们没用。”
王嘉遇道“这些人好不狠毒,是我糊涂,怎么能怪你们?眼下救人要紧。”他牵了匹马,向城外疾驰,到了别府下马,对里面大叫“南宫教主,请出来相见,我有话说。”秘门打开,一阵狂吠,扑出十六头藏獒,后面跟着十六人牵着獒。王嘉遇暗想“这次可不能再跟她客气了!”左手连挥,十六枚金棋子激射而出,金光闪闪,每一只藏獒脑门都中了一枚,倒毙在地。王嘉遇绕着死去的藏獒转了个圈子,将金棋子又都收入囊中。
那十六人本想乘他和藏獒缠斗之时,喷射毒汁,哪知他刹那间就杀死了群獒,不由得都惊呆了,忙转身便走,王嘉遇不等他们关门,早一纵身,抢在他们前面进去了。
他深入腹地之后,反而神定气闲,叫道“南宫教主,你再不出来,莫怪我无礼了。”
只听得一声口哨声,墨攻教众排成两列,中间屋子出来了十多人,当先一人正是南宫无忧,后面跟着左右护法潘其文、岑其斯,还有锦衣毒丐宋红青等人。
王嘉遇道“我和各位素不相识,各位却来到舍下,将我的朋友个个打成重伤,还将孟姑娘掳来,那是什么原故,倒要向南宫教主请教。”
南宫无忧道“你家里旁人跟我们无冤无仇,那也没错,因此我们手下留情,没当场要了他们性命。至于那个姓孟的妮子,哼,我们要慢慢折磨。”王嘉遇道“她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?”南宫无忧冷笑道“就因为她是不归太岁的女儿,哼,这也罢了,谁叫她是吉祥堡那个贱婢生的?”王嘉遇一怔,心想“莫非这个乞婆跟吉伯母也有嫌隙?”南宫无忧见他沉吟不语,阴森森问道“你来胡闹什么?”王嘉遇道“你们如果跟她的父母有什么梁子,干什么不去找他们?”南宫无忧道“她妈妈要杀,她也要杀!你既然是她朋友,连你也要杀!”
王嘉遇不愿和她纠缠不清,运起山岸功,高声叫道“南宫教主,你到底出不出来?你到底放不放人?”四下里都是回声,屋中却是寂然无声。王嘉遇挂念孟逸然,斜身从南宫无忧身旁穿过,向大厅冲去,厅门前的两名教众来挡,他双掌翻起,将两人摔了出去。他冲入大厅,只见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影,转身直奔东厢房,踢开房门,也是无人。
王嘉遇东奔西蹿,四下找寻,墨攻教众乱成一团,处处兜截。过不多时,王嘉遇已把每间屋子都找遍了,不但没有见到孟逸然,连南宫月华也不在屋里。他焦躁异常,把缸瓮箱笼乱翻乱踢,里面饲养着的蛇虫毒物都爬了出来。墨攻教众大惊,忙派人捕捉毒物。
潘其文叫道“是好汉的,到外面来决个胜负!”王嘉遇知道他是左护法,在教中颇有地位,便要擒住他逼问孟逸然的下落,叫道“好,我来领教!”施展逍遥百变,一跃来到他面前,潘其文大惊,呼呼两掌劈来。王嘉遇道“别人怕你的毒掌,我却不怕!”潘其文叫道“你来试试看。”王嘉遇右掌挺出,往他掌上抵去。
潘其文大喜,心想“你竟然跟我的毒掌相碰,这是自寻死路。”双掌运力,猛向前推,眼看就要碰到,相距不过一寸,忽见王嘉遇手掌急缩,脑后风声微动,这时他劲力在前,待要回掌反击,忽然颈中一紧,身子已给提了起来。墨攻教众齐声呐喊,奔来相救。王嘉遇抓起潘其文,挥了一个圈子。众人怕伤了潘护法,挥出去的兵器忙又收了回来。
王嘉遇喝问“你们抓来的人在哪里?快说。”潘其文闭目不答。王嘉遇运起山岸功,伸手在他脊梁骨穴道戳下去,潘其文登时背心剧痛,有如一根钢条在身体内搅动,王嘉遇松手把他一摔,潘其文痛得死去活来,在地上滚来滚去,却仍然一声不吭。
王嘉遇暗想“这人倒是倔强。我的山岸功点穴法无人能救,且给他们都点上了,谅来南宫月华不敢加害逸然了。”当下身形晃动,在众人身旁穿插来去,教中武功高强的人还抵挡了三招两式,其余还没看清身法,穴道已给封闭。片刻之间,院子里躺下了二三十人。
南宫无忧见势头不对,忙夺门而出,余人也都跟着她出去,不一会儿,大院中只剩下动弹不得的二三十人,有的呻吟低呼,有的怒目而视。
王嘉遇大叫“逸然,逸然,你在哪里?”除了阵阵回声之外,毫无声息,他仍不死心,又到偏屋的每个房间查看一遍,终于无奈退出,提起几名教众逼问,各人均闭目不答。他无法可施,只得回到胡同。见林美茹已取得冰蟾,率领了临峡王府的几名武士来到相助,将曹秀清等人身上毒气吸净、伤口包好。王嘉遇见各人性命无碍,不由得一宽,但孟逸然落入敌手,不禁又愁肠百结。林美茹软语宽慰,派人四处打听消息。
过了大半个时辰,忽然嘭的一声,屋顶上掷下一个大包裹,众人吃了一惊。王嘉遇焦急异常,双手力扯,拉断包上绳索,还未打开,已闻到一阵血腥气,心砰砰乱跳,双手出汗,揭开包袱,赫然是一堆给切成八块的尸首,首级面色已成乌黑,但白须白发宛然可辨,看清楚是毛友存。
王嘉遇跃上屋顶,四下张望,只见西南角上有条黑影飞跑疾奔,料知必是送尸首来之人,当下提气急追,赶出里许,只见那个黑影奔入一座林子中去了。
王嘉遇直跟了进去,只见那人走到树林深处,数十名墨攻教众围着一堆火,正在高声谈论。一人偶然回头,突见王嘉遇掩来,惊叫道“那人来啦!”四散奔逃而去。
王嘉遇先追逃得最远最快的那人,举手踢足,把各人穴道一一点了,回过身来,近者手点肘撞,远者硬币掷打,只听得林中呼啸奔逐,惊叫斥骂之声大作,过了一盏茶时分,林中声息俱寂,王嘉遇垂手走出,拍了拍身上灰尘。
这一役把岑其斯、宋红青等墨攻派高手一鼓作气地尽数点倒,只南宫月华和南宫无忧不在其内。王嘉遇心中稍定,寻思“只要逸然此时还不遭毒手,他们便有天大仇恨,也不敢加害了。”
他回到住宅,焦心等候。傍晚时分,出去打探的人都回报说没有线索。天交二更,王嘉遇请吴平、柳司翰带人将毛友存的尸首送往汉城衙门去,公门中人见到他的模样,自知是墨攻派下的毒手。林美茹领着几名武士,留在宅里看护伤者,防备敌人。
王嘉遇焦虑挂怀,哪里睡得着?盘膝坐在床上,筹思明日继续找寻逸然之策,约莫坐了一个更次,只听得远处深巷中有一两声犬吠,打更的竹柝由远而近,又由近而远。他思潮起伏,静寂中忽听得围墙顶上轻轻一响,心想“如是吴管家、柳师傅回来,轻身功夫无此高明,必是来了敌人。”当下安坐床上,静以待变。只听窗外如一叶落地,接着一人咯咯娇笑,柔声道“王公子,我看你来啦。”王嘉遇一惊,道“有劳南宫教主枉驾,请进来吧!”取出火折点亮蜡烛,开门迎客。
南宫月华飘然而入,见王嘉遇室中陈设简陋,除了一床一桌之外,四壁萧然,南宫月华笑道“王公子好清高呀。”王嘉遇哼了一声。
南宫月华道“我这番来意,王公子一定是知道的了。”王嘉遇道“要请南宫教主示下。”南宫月华道“你有求于我,我也有求于你,咱们这个回合仍没输赢。”王嘉遇道“我想不必再较量了。南宫教主有勇有谋,兄弟十分佩服。”南宫月华笑道“这是第一个回合而已,除非你把我们墨攻派团灭了,否则还有得让你头疼的呢。嘻嘻嘻。”
王嘉遇一凛,心想他们纠缠不休,确是不易抵挡,说道“南宫教主既与我那朋友的父母有仇,还是径去找她父母为是,何必跟年轻人为难?常言道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……”南宫月华嫣然一笑,说道“这般花容月貌的大姑娘,连我见了也不禁动心,王公子只怕不能任由她落入奸人之手吧?咦,客人来访,你也不请喝一杯吗?”
王嘉遇心想,这女子真怪,于是命仆人端整酒菜。林美茹不放心,换上了书童的装束,亲端酒菜,送进房来。南宫月华笑道“王公子,你好艳福,底下的书童也生得这般俊。”说着在林美茹脸上轻轻一捏,她出手并不快,林美茹居然没能躲开。
王嘉遇斟了两杯酒,南宫月华举杯饮干,接着又连饮两杯,笑道“王公子,你不肯赏脸喝我们的酒,我却生来鲁莽大胆。”林美茹接口道“我们的酒不会有毒。”南宫月华笑道“好,好,真是一位伶牙俐齿的小妹妹。干杯!”
王嘉遇和她对饮了一杯,烛光下见她杏眼流波,桃腮微晕,含羞带笑,神态娇媚,暗忖“所识女子之中,论相貌美丽,言动可爱,自以舒屏为第一,无人可及;慧慧诚恳真挚;林郡主豪迈可亲;逸然虽爱使小性子,但对我全心全意,一片真情,令人心感。哪知还有南宫月华这般艳若桃李、毒如蛇蝎的女子,真是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。”南宫月华见他出神,也不言语,只淡淡而笑,过了一会儿,低声道“王公子的武功,小妹拜服之极。你这门点穴的内功,估计孟兼非也不会,想来王公子是另有师承的了?”王嘉遇道“不错,我是兰陵派弟子。”南宫月华喟然道“原以为王公子是孟兼非的弟子,那么算来也是本教教众了,今日方知王公子武功集诸家所长,难怪神乎其技。小妹今晚是请教来啦。”
王嘉遇道“这话我可不明白了。”南宫月华笑道“王公子倘若不嫌小妹资质愚鲁,就请收为弟子吧。”王嘉遇奇道“南宫教主为一教至尊,武功出神入化,却来开这玩笑。”南宫月华道“你如不传我解穴之法,难道我们教中几十个人,就眼睁睁让他们送命不成?”王嘉遇道“只要你把我朋友送回来,再应承以后永远不来纠缠,我当然会给他们解救。”南宫月华道“这么说来,王公子是不肯收我这个女弟子了?”
王嘉遇道“在下学艺未精,哪敢教人?咱们好言善罢,既往不咎,好不好?”南宫月华笑道“你把我的部下治好,咱们就两家言和,化敌为友。不过,你的孟姑娘是我姑姑请去的,嘻嘻,我却做不了主。”王嘉遇见她娇媚百端,不敢稍假辞色,只好默不做声。
南宫月华盈盈站起,笑道“哎呦,小王盟主还生气啦。”裣衽万福,笑道“好啦,好啦,我给你赔个不是。”王嘉遇还了一揖。南宫月华道“孟姑娘在我们这里,我担保决不敢有一分一毫无礼相待,你放心吧,此后墨攻教众也决不再骚扰你别的朋友。明儿便请你大驾光临,救治我的部下。”王嘉遇道“一言为定。”南宫月华伸出纤纤玉手,轻轻摇晃,王嘉遇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,不由得一荡。南宫月华娇笑道“咱们击掌为誓。”见王嘉遇怔怔的不说话,她有把素手收回,笑道“原来你还是怕我下毒害你。”
当下微微躬身,转身走出,她并不上屋,径往大门走去。王嘉遇只得跟着送出,仆人点烛开门。
林美茹跟在王嘉遇身后,暗想“这女子行动诡秘,别在大门外伏有高手,诱王公子出去袭击,我先去瞧瞧。”于是藏好蛾眉钢刺,先去墙角边向外望去,只见大门口停了一乘暖轿,四名轿夫站在轿前,此外却无别人。林美茹矮了身子,悄悄走到轿后,双手把轿子轻轻一托,知道轿内无人,这才放心。
林美茹寻思“王公子对孟姑娘一往情深,她给人掳了去,王公子担心之极,我一定要帮他查到线索。”她存了报恩之心,也不怕艰险,缩身钻入轿底,手脚攀住轿底木架。那暖轿四周用轿障围住,又在黑夜,无人发觉。只听得南宫月华一阵轻笑,踏入轿中。四名轿夫抬起轿子,快步而去。
四名轿夫健步如飞,原来都身有武功,林美茹不禁害怕起来,这时正当隆冬,寒风彻骨,暖轿底下都结了冰,被她口中热气一呵,化成了冷水一滴滴地落下。林美茹只得任由冷水落在脸上,不敢拂拭,只怕身子一动,立给南宫月华发觉。
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忽听一声呼叱,轿子停住。一个男人声音喝道“姓南宫的小贱婢,快出来受死!”林美茹心中奇怪“这声音好熟,那是谁啊?啊,是蔡子苏!”
只听得四周脚步声响,许多人围了上来。轿夫放下轿子,抽出兵刃。林美茹拉开轿幛一角向外张望,见东边站着四五人,都是身穿道袍、手执长剑的道士,心想“西、北、南三边必都有人,仙都派大举报仇来了。”只觉轿身微微一晃,南宫月华已跃出轿外,娇声喝道“子骞死了没有?你们胆子也真大,想干什么?”一名长须道人喝道“我们师父到底在哪里,快说出来,给你个痛快的。”
南宫月华咯咯娇笑,柔声道“你们师父难道是三岁娃娃,迷路走失了,却来问本座要人!好吧,本座帮你们找找,免得他流落在外,没人照顾。也不知是给人拐去了呢,还是给人卖到了番邦。”林美茹暗想“原来这女人说话,总是这么娇声媚气的,我先前还道她是故意向王公子发嗲。”
那长须道人怒道“墨攻派逞凶横行,今日叫你知道恶有恶报!”南宫月华笑道“仙都派平时不敢来找我,现在知道我部下多人受伤,就来闹鬼啦。哈哈,呵呵,嘻嘻,嘿嘿!”她笑声未毕,只听一人“啊”的一声惨叫,想是中了她毒手,一时只听得呼叱怒骂、兵刃碰撞之声大作。这次仙都派倾巢而出,来的都是高手,饶是南宫月华武功高强,却始终闯不出去。斗不到一盏茶时分,四名轿夫先后中剑。
林美茹在轿下不敢动弹,眼见仙都派弟子剑法迅捷狠辣,果有独得之秘,心想当日王公子一举而破两人剑法,那是他武功极强,寻常剑客却却不是仙都派弟子的对手了。她怕黑夜之中贸然露面,给仙都派弟子误会是墨攻教众,不免枉死剑下,只得屏息不动。这时二十多柄长剑把南宫月华围在垓心,青光霍霍,冷气森森,只看得惊心动魄。南宫月华在数十名好手围攻下沉着应战,一个少年道人躁进猛攻,被她金钩横划,划伤肩头,登时痛晕在地,由同伴救了下去。再拆数十招,南宫月华力渐不支。蔡子苏长剑削来,疾攻项颈,她侧头避过,旁边又有双剑攻到。
只听铮的一声,一件细物滚到轿下。林美茹拾起一看,原来是半枚女人戴的耳环。她心中又喜又忧,喜的是南宫月华这一役难逃性命,可给王公子除了这个大麻烦;忧的是她若丧命,孟逸然却不知落在何处了,她手下教众肯否交还,实在难说。她突然心中转过一个奇怪的念头“孟姑娘倘若就此永不回来,王公子却又如何?我……我……”脸上一热,一颗心怦怦跳动,觉得此事不宜多想,忙侧头去瞧轿外的恶斗。
只见南宫月华头发散乱,已无还手之力。长须道人一声号令,数十柄长剑忽地回收,组成一张烂银也似的剑网,围在她四周。长须道人喝道“我师父他老人家在哪里?他是生是死?快说!”南宫月华把金钩夹在胁下,慢慢伸手理好散发,忽然一阵轻笑,金钩迅如闪电,伤了一名道人。众人大怒,长剑齐施,这一次下手再不容情,眼见南宫月华形势危急万分,突然远处传来嘘溜溜一声呼哨。南宫月华百忙中笑道“我的帮手来啦,你们还是快走的好,否则要吃亏喽。”林美茹心想“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们是在拼死恶斗,听了她这几句又温柔又关切的叮嘱,还以为她是在跟情郎谈情说爱哩!”
那长须道人叫道“先料理了这贱婢再说!”各人攻得更紧。转眼间南宫月华腿上连受两处剑伤,但她还是满脸笑容。一名年轻道人心中烦躁,不忍见这么一个千娇百媚、笑靥迎人的姑娘给乱剑分尸,喝道“你别笑啦,成不成?”南宫月华笑道“你这位小道长说什么?”那道人一呆,正待回答,眼前忽然金光闪动。蔡子苏急呼“留神!”哪里还来得及,波的一声,金钩已刺中他背心。
酣斗中远处哨声更急,仙都派分出八人上去阻拦。只听金铁交鸣,不久八人都败了下来,仙都门人又派人上去增援。这边南宫月华登时一松,但仙都派余人仍是力攻,她想冲过去与来援之人会合,却也不能。
双方势均力敌,高呼鏖战。又打了一盏茶时分,蔡子苏高叫“好,好!太白三杰,你们三个卖国贼也来啦!”一人粗声粗气地道“怎么样!你知道爷爷厉害,还不快滚。”
林美茹一惊“太白三杰当初挑拨离间,想害我爹爹,明明已经被擒住,后来爹爹把他们交给刘通判发落,怎么到现在还没处决?”
这时南宫月华的帮手愈来愈多,林美茹向外张望,见三个白发老者尤其厉害。仙都派眼见抵挡不住,长须道人发出号令,众人收剑后退。仙都弟子对群战习练有素,谁当先,谁断后,阵势井然。南宫月华身上受伤,又见敌人虽败不乱,倒也不敢追赶,娇声笑道“有空再来玩儿啊,小妹不送啦。”
仙都派众人来得突然,去得也快,霎时之间,刀剑无声,四下里但听得朔风呼呼。
林美茹从轿幛孔中悄悄张望,见场上东一堆、西一堆,站了几十个人。一个乞婆道“他们消息也真灵通,知道咱们受伤的人多,就来偷袭。教主,你的伤不碍事吧?”南宫月华道“还好。幸亏姑姑援兵来得快,否则要打跑这群杂毛,倒还不大容易呢。”一个白发老者问道“仙都派跟兰陵派有勾结吗?”一个嗓音嘶哑的人道“临峡王府跟那个姓王的小子搅在一起了。咱兄弟已使了借刀杀人的离间之计,料想姓王的小子必会去跟仙都派为难。”那老者道“好吧,这小子可恶至极,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好。”
林美茹在轿下听到“借刀杀人的离间之计”,耳中嗡的一响,一身冷汗,心道“说这话的,啊,是嵇霆杰这个狗贼!是了,是了,害死我爹爹的,原来是这三个奸贼。”她想再听下去,却听南宫月华道“大伙儿进宫去吧,大事要紧,轿子可不能坐啦。”众人一拥而去。
林美茹等他们走出数十步远,悄悄从轿底钻出,不觉一惊,原来当地竟是在禁城之前,眼见一伙人进宫去了。仙都派围攻南宫月华,拼斗时刻不短,居然并无宫门侍卫前来查问干预。林美茹不敢耽搁,忙回到家中,将刚才所见细细对王嘉遇说了。王嘉遇大拇指一竖,说道“好胆略,好见识!”暗想“金陵沦陷后,这小郡主被逼的流落江湖,却也有了江湖游侠的胆魄。”
林美茹脸上微微一红,随即拜了下去。王嘉遇忙伸手扶起,知道她的意思,慨然道“林王爷的血海深仇,自当着落在我身上。林郡主再行大礼,那可是瞧不起我了。”沉吟片刻,说道“事不宜迟,我这就进宫去找他们。”林美茹道“这些奸贼在詹王宫中必有内应。皇宫禁卫森严,你贸然进去,只怕不便。”
王嘉遇道“不妨,这批江湖高手聚齐在宫中,必有图谋,我需得去查清楚。”林美茹道“我扮作你的书童,跟你一起去,好不好?”王嘉遇知她要手刃仇人,那是一片孝心,不便劝阻,点头允了。
林美茹在轿下躲了半夜,弄得满身泥污,忙入内冼脸换衣,装扮已毕。王嘉遇笑道“可不能再叫你林郡主啦!”林美茹道“从今而后,你就叫我美茹吧,唉,临峡王府,是回不去的啦。”心里暗想“今后我跟着你,你去哪里,我就去哪里。”不由得红晕上颊,瞧向王嘉遇的眼光之中,映出了一股脉脉柔情。
正要出门,吴平和柳司翰匆匆进来,说衙门戒备很严,等了两个多时辰,直到捕快换班,才把毛友存的尸首丢了下去。王嘉遇点头道“好!”林美茹说起要随王嘉遇入宫寻奸,为父报仇。柳司翰忽道“王盟主,郡主,我跟你们一起去,好吗?”
林美茹眼望王嘉遇,听他示下。王嘉遇心想“这次再入禁宫,本已危机四伏,加之尚有不少高手在内,要保护美茹周全已甚不易,多一人更碍手脚。”正要出口推辞,忽然心中一动“那晚我和她去见子骞道长,青年男女深夜结伴出外,只怕已引起旁人疑心,虽然大丈夫光明磊落,但还是避一下嫌疑的好。”于是对柳司翰道“柳师傅同去,我多一个帮手,那再好没有,委屈你一下,请也换上仆人打扮。”
柳司翰大喜,入内更衣,吴平跟上去笑道“柳师傅,你这次可做了傻事啦。”柳司翰愕然。吴平道“王公子对咱们家恩重如山,你难道看不出,郡主对她是倾心之至……”柳司翰颤声道“你说让郡主嫁……嫁给王盟主?”吴平道“王爷在天有灵,一定也赞成这桩婚事的,除此之外,我们还能怎么报答王公子的恩德呢?你说你跟了去干什么?”柳司翰叹道“你说的很对,那我不去啦。”吴平道“你现在说不去,太着痕迹了,你去了相机行事,最好能搓成这段姻缘。”柳司翰苦笑一声,点头答应,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滋味。他对这位小郡主暗寄相思已有多年,只是觉得她身为郡主之尊,一番深情不敢吐露,断臂后更是自惭形秽,连话也不敢跟她多说一句,这时听了这话,不禁惆怅,叹道“她终身有托,我该代她欢喜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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