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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嘉遇寻思“需得静下来好好想一想,想出一个好主意来。”他初出茅庐,阅历甚浅,不似江湖老手,一遇难题,立生应变之计。于是朗声道“吉祥堡的五花阵既然厉害无比,晚辈倒也想见识见识。不过我现在有些乏了,让我休息一个时辰,成不成?”
吉善祁道“一个时辰便一个时辰,你就是再挨上十天半月,也逃不了。”吉善祥低声道“大哥,这小子别是什么诡计,咱们马上跟他打。”吉善福道“二弟既然已经答应了他,就让他多活一个时辰,叫他死而无怨。”
吉普怡急道“王公子,你别上当!他们行事向来狠辣,哪有这么好心,肯让你多休息一个时辰?这十多年来,他们念念不忘的就是那个宝藏,他们要想法子害你,要挑断你的手筋脚筋,逼着你去帮着寻宝。你快和逸然一起逃吧,走的越远越好!”
吉善福听她说穿了自己用心,脸色更是铁青,冷笑道“你们三个还想走的越远越好?念头倒转的挺美。姓王的,你到演武厅去休息吧,待会儿动手,大家也好方便些。”
王嘉遇道“好吧!”站起身来。吉普怡母女知道五花阵的厉害,心中焦急万分,但也无法阻拦,只好跟在他身后,来到演武厅。
到了演武厅,吉善福命人点起数十支蜡烛,说道“蜡烛点到尽处,你总养足精神了吧。”王嘉遇点点头,在中间一张椅子上坐下。五老也各自拿起椅子,排成一个圆圈,把他围在中间,五人闭目静坐,在五人之外,吉普怀、吉俊男等十六名二代、三代高手,又分别坐在十六张凳子上,围成了两个大圈。
王嘉遇见五老乃是踏定五行方位,而这十六人是按正反八卦方位而坐,乃是作为五花阵的辅阵,暗想“五行之外又有正反八卦,要破此阵,难上加难了。”他端坐椅上,细思颜谷峰所传的各项武功,反复思考,总觉得在这二十一名高手的围攻下,最多只能自保,要想冲破阵势脱身,只怕难以办到,时间一长,精神力气不济,终需落败。就算以玄诚道长所传绝顶轻功逃出阵去,那批黄金又怎么夺回?留下吉普怡母女,她二人难免杀身之祸,这可如何是好?
正焦急间,忽然灵机一动,想到《墨攻遗籍》中最后的数页。
那几页上的武功当时捉摸不透,直到冲入洞穴,看了石壁上的图形,再参照遗籍封面夹层中的秘诀,方才领悟,但始终不明白这些武功为何要搞得如此繁复,有许多招数显然颇有画蛇添足之嫌,对战之时,对手武功再高、人数再多,也不能从四面八方同时发起进攻,不露丝毫空隙,而这套武功又明显是为了对付多方同时进攻而创。此刻身处困境,终于领悟,原来当日孟兼非吃了大亏,逃脱之后,殚竭心智,创出这套“星屑旋转功”来,却是专为破这五花阵而用。
王嘉遇暗想自己无意中学到了这套武功,既可脱今日大难,又能替这位没见过面的恩师一泄当日的怨恨,他在九泉之下,若是有知,也必欣慰,不枉了当年这一番苦心孤诣了。想到这里,心中大喜,抬头一看,只见桌上的蜡烛已经点的剩下不到一寸。
五老见他脸上忽忧忽喜,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,但自恃五花阵威力无穷,也并不如何在意,只是圆睁着眼睛,严加防备,不让他乘隙逃脱。
王嘉遇闭上了双眼,将《墨攻遗籍》结尾章节所载的武功从头到尾又细想一遍,想到“星屑旋转功”最后催敌制胜的那几招“夜战八方刀”时,陡然一惊,全身登时直冒冷汗,暗叫“不好!最后几招都是要靠锋锐绝伦的兵刃使敌人不敢靠近,方能乘机打乱敌阵,我此刻手中没有墨玉笔,这一时三刻,去哪里找来这等宝器?”
吉逸然在旁边一直注视着他,蓦然见他大是惶急,额头冒汗,暗想“还未交锋,已自心中气馁,如何得了!”不由得替他担忧。
王嘉遇见蜡烛已经快烧到尽头,烛焰吞吐颤动,将灭未灭,但破阵之法,还没想出,更是忧急。就在这时,一名丫鬟捧着一碗茶走到跟前,说道“王公子,请用碗糖茶。”王嘉遇正在出神,随手接过,放到唇边,张口要喝,突然手上一震,茶杯被一支袖箭打落,当啷一声响,在地上跌得粉碎。王嘉遇一晃眼,见吉逸然右手向后一缩,知道这支袖箭是她放的,心中一惊,暗叫“好险!我怎么如此糊涂,竟然没想到他们也来给我喝什么醉仙蜜。”
吉善祯见诡计被吉逸然识破,怒不可遏,破口大骂“有这样不要脸的娘,就生出这样不要脸的女儿!吉祥堡祖宗不积德,尽生出一些向着外人的贱货!”跳起来就要打人。吉善福拦住道“五弟,沉住气,咱们的对手是这个小子。”
王嘉遇这时又是一脸喜色,吉逸然这支袖箭触动了灵感“用暗器!”
这时烛火晃动,已有两支蜡烛熄灭了,当下王嘉遇站起身来,道“请赐教吧。这次分了胜负之后怎么样?”
吉善福道“若是你胜了,黄金由你带走;若是你败了,嘿嘿,那也不用多说了。”
王嘉遇知道自己若是落败,当然是性命不保,但若是得胜,只怕他们还要抵赖,便道“你们把金子都拿出来,摆在这里,我破阵之后,拿了就走。”
五老见他死到临头,还要嘴硬,心想“孟兼非如此高手,尚且被我们的五花阵所擒,现在我们十多年潜心钻研,又创了个正反八卦阵来做辅阵,你这个小子怎么能逃脱?”这座五花阵他们平常练得纯熟异常,对付三四十个一流高手尚且绰绰有余,实在是吉祥堡的镇派之宝,向来不肯轻易示人,以免被人窥破了虚实,这次实在因为王嘉遇武功太高,五老个个身怀绝艺,却被他三招两式就打得一败涂地,五老这才一商议,只得拿出这套看家本领来,也顾不得被他说以多欺少了。吉善福吩咐家丁换了蜡烛点亮,对吉逸然道“你去把黄金拿出来。”
吉逸然此时早已后悔,心想早知如此,把黄金都还给他也就算了,这时却已不能,只得把一大包金条都捧到演武厅,放在桌上。
吉善福左手在桌上横扫过去,大包打开,几声响,数十块金条散了一地,灿然生光。吉善福冷笑道“吉祥堡虽然穷,这几千两金子却还没瞧在眼里!姓王的,你有本事打败我们,尽管拿去吧。”五人一声呼喝,各执兵刃,已经将王嘉遇围住。
王嘉遇听得有异,心中一凛“他们竟然连屋顶也布了高手!这下我可破不了了!”却听得吉善礼道“屋上谁在鬼鬼祟祟的!都给我滚下来!”
只听得屋顶有人哈哈大笑“吉祥堡的五位老爷子,流沙帮姓刘的前来登门请罪啦。”呼喝声中,屋上跃下了二十多人,当先一人正是流沙帮帮主刘春荣。
王嘉遇登时大为宽怀,向吉逸然望了一眼,见她脸色微变,咬住了下唇。
吉善福道“刘老爷子,你三更半夜光临寒舍,有什么指教?啊,方岩山的瞿龙老师也来了。”说着向刘春荣身后一个老者拱了拱手。那老者还了一礼,道“老朋友们都清健啊,这可有几年不见啦。”
刘春荣笑道“五位老爷子好福气啊,生了一位武功既高、计谋又强的孙女儿,不但把我们的沙老大和十多个兄弟给伤了,连我老头子也吃了她的亏。”
五老不知道吉逸然和他们的这层过节,平常吉祥堡和流沙帮颇有交情,这时强敌当前,不愿再生枝节。吉善福道“老刘啊,我们家小孩子有什么对不起你的,我们绝不护短!杀人偿命、欠债还钱,好不好啊?”
刘春荣一愣,心想“这老头儿素来横蛮狂傲,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?难道是怕了瞿龙老师?”一瞥之间,看见了王嘉遇,更是不解“他们有这样一个高手在此,瞿龙老师也未必能胜过这位公子。我还是见好就收吧,免得吃亏。”便道“流沙帮跟你们素来没有过节,冲着各位老爷子的金面,沙老大已经人死不能复生,总怪他学艺不精吧。不过这批金子……”眼光向着地上的一块块金条扫去,“我们流沙帮跟了几百里的路程,费了不少心血,又有人为此送命,大家在江湖上混口饭吃……”
吉善福听他说到这里,知道他意在钱财而非为了报仇,便道“黄金都在这里,老刘你要嘛,都拿去好了。”
刘春荣听他说的慷慨大方,只道是反语讥讽,但是再瞧他脸色,又并无恶意,便道“老太爷如肯赐给半数,作为敝帮几位死伤兄弟的抚恤金,在下就感激不尽了。”吉善福道“好说,你拿吧。”刘春荣双手一拱,道“如此就多谢了。”手一摆,他身后的几名大汉便俯身去拾金条。
那几名大汉的手指刚要碰到金条,突然肩头被人一推,只觉一股极大的力量涌来,纷纷站立不稳,身不由己的退后数步,抬起头来,见王嘉遇站在面前。
王嘉遇道“刘帮主,这些金子是鲁王的军饷,你要拿去,可不大妥当。”
鲁王的名头在北方极响,但是在江南江湖人物却不大理会。刘春荣转头对瞿龙老师笑道“他拿鲁王的名头来吓我们。”瞿龙老师身材极高极瘦,肩膀一边高、一边低,手中拿着一根粗大异常的旱烟筒,吸了一口,喷出一道烟圈,侧目向王嘉遇打量一番。
王嘉遇看他神情甚是无礼,心头有气,只是看他一副气派,显然是江南武林的成名人物,倒也不敢轻慢,作了一揖“前辈是叫瞿龙么?恕晚辈初来江南,不认识你。”
瞿龙老师吐了一口烟,笔直朝着王嘉遇脸上喷去,又吸了一口,跟着两道白蛇般的浓烟从鼻孔中射出,凝聚了片刻,并不散开。王嘉遇还不怎地,吉逸然早已瞧得气往上冲,便想开口说话,吉普怡在她臂上轻轻一捏,吉逸然回头见母亲缓缓摇头,才把一句骂人的话忍住了。
瞿龙老师旁若无人般把旱烟袋在砖上敲了一阵,敲去烟灰,又慢慢装上烟丝。
这么一来,连五老也有点忍不住了,但知瞿龙此人在武林中成名已久,据说当年以一套混元形意鹤蛇拳打败过无数高手,手中的旱烟袋更是一件奇形兵器,善能打穴,也能夺人兵刃,可是到底他的本领如何,在场的却是谁也没见过。五老都盼着他和王嘉遇说僵了动手,他能获胜固然最好,否则也可消耗王嘉遇一点体力。
忽然屋顶又有人大喝“快还我们的金子!”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、一个黑脸粗壮的少年双双跃下来,随后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富商跟着下来,他作富商打扮,慢吞吞从墙壁上滑下来,也看不出他的武功高低。
王嘉遇见那少女正是杨慧,有喜有忧,喜的是来了帮手,忧的是不知跟她同来的二人武功如何,眼下敌人除了吉祥堡之外,又多了流沙帮和瞿龙老师,吉普怡母女和五老撕破了脸,已处于极大危险中,非将他们带走不可,要是新来的这两人武功也和杨慧差不多,自己反而要分心照顾,那么大势去矣。
这时吉祥堡的弟子中已有数人抢上前去拦阻喝问,那黑脸少年大声叫道“快把我们的金子还来!”他见金条散在地上,“啊哈,果然都在这里!”俯身就去捡。王嘉遇眉头一皱,心想这人行事甚是鲁莽,只怕武功也是泛泛。
吉普怀见他俯身,飞足往他臂上踢去。杨慧急叫“蒋师兄当心!”那黑脸少年侧身避开,随即抢攻向前,双掌疾劈过去。吉普怀不及退让,也伸出双掌相迎,啪的一声大响,四掌相交,两人各自退后数步。那少年又要上前,那中年富商道“礼圣,慢着。”
王嘉遇想起杨慧的话,说有一个蒋师兄和她一起护送这笔军饷,因两人闹了别扭,中途分手,所以被吉逸然出其不意给劫了金子去。王嘉遇暗想这黑脸少年就是蒋大哥的弟弟蒋礼圣了,难道这个富商竟是大师哥朱柏任?想他刚才滑下来的身法正是本门武功。这一下喜出望外,忙纵出来,跪下磕头“小弟王嘉遇拜见大师哥。”
那富商正是颜谷峰的大弟子朱柏任,他之前已经听杨慧讲了王嘉遇的事,便双手扶起,细细打量,道“小师弟,你这么年轻,武功就这么高强,当真后生可畏。”王嘉遇道“请问大师哥,恩师现在何处?他老人家身子可好?”朱柏任道“恩师此刻到了南京,他老人家很好。”
杨慧走过来道“嘉遇哥哥,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蒋师兄。”王嘉遇向他点点头,蒋礼圣也向着他点了点头。
朱柏任不悦道“怎么这样没规矩?快给师叔磕头。”蒋礼圣见王嘉遇跟自己年龄相仿,心里老大不服气,慢悠悠走过来,作势要跪,王嘉遇连声道“不敢,不敢。”双手拦住,蒋礼圣也就不跪下去了,叫了声“小师叔!”朱柏任笑骂道“什么小师叔、大师叔的,他年纪再小,也是你的长辈,我比你老,你怎么又不叫我老师父?”王嘉遇向蒋礼圣笑道“你哥哥可好?我一向惦记着他。”蒋礼圣道“我哥哥安好。”
瞿龙老师见他们同门叙话,说个没完,就当他这个高人不存在一般,他也耐不住了,怪眼一翻,抬头望着屋顶,说道“来的都是些什么人?”这一出声,众人都吓了一跳,原来他的声音声若怪枭,十分刺耳,沙哑中夹杂着尖锐,难听异常。
蒋礼圣却不怕他,上前一步道“这些金子都是我们的,被你们偷了去,现在我师父带我们来拿回去。”瞿龙老师仍然眼望屋顶,口喷白烟,时不时嘿嘿冷笑几声。
蒋礼圣见他老气横秋,一副全不把旁人瞧在眼里的模样,气往上冲,道“到底还不还,你明白着说,要是你做不了主,就让能做主的人来说话。”瞿龙老师又是喋喋两声怪笑,转头向刘春荣道“你告诉这娃娃,我是什么人。”刘春荣喝道“娃娃听好了!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瞿龙老师,可别把你吓坏了!年纪轻轻的,这般无礼。”
蒋礼圣不知道瞿龙老师是什么人,自然也吓不坏他,叫道“我管你是什么瞿龙老师还是瞿蛇老师,我们是来拿金子的!”
吉普怀刚才跟蒋礼圣交过手,未分胜负,心中不忿,跳出来喝道“要拿金子,那很容易,得瞧你有没有本事!先赢了我再说,”不等对方答话,跳过来就是一拳。蒋礼圣猝不及防,这拳正中肩头。他大怒之下,出手一拳,蓬的一声,正打在吉普怀腹部。二人各自负痛跳开,互相瞪了一眼,又打在了一起。顷刻之间,只听得砰蓬、砰蓬之声大作,各人头上身上都中了十余拳。两人打法一般,都是疏于防御,勇于进攻。
王嘉遇暗暗叹气“大师哥教的徒弟怎么如此不成话!要是遇到好手,身上中了一两拳那还了得?难道蒋大哥也不好好点拨他一下?”
他不知蒋礼圣为人憨直,性子暴躁,学武时不能细心,好在他身子粗壮,挨几下尽能挺得住。混战中只见他右手虚晃一拳,吉普怀向右闪避,他左手一记钩拳,结结实实正中对手下颚,砰的一声,吉普怀跌倒在地,晕了过去。
蒋礼圣得意洋洋,向师父望了一眼,以为定得赞许,却见师父一脸怒色,心下大是不解,暗想我打胜了,怎么师父反而见怪。
杨慧见他嘴唇肿起,右耳鲜血淋漓,拿手帕给他擦血,低声道“你怎不闪不避?一味蛮打!”蒋礼圣道“避什么?一避就打不中他了。”
瞿龙老师怪声说道“打倒一个蛮汉,有什么好得意的?你要金子吗?”突然拔起身子,站到了两块金条上,右手旱烟袋点着另一块金条,道“不论你拳打脚踢,只要把这三块金条弄了去,所有这些金条都是你的。”
此言一出,众人都觉得他过于狂妄。适才这场打斗,大家都看了出来,蒋礼圣武功虽然不高,膂力却强。以一根旱烟袋点住金条,料定他无法拨动,也不免太过小觑了人。
蒋礼圣怒道“你说话可不许反悔。”瞿龙老师仰天大笑,向刘春荣道“你听,他怕我反悔。”刘春荣只得跟着干笑一阵,心中却也颇为疑惑。
蒋礼圣道“好,我来了!”纵上三步,看准了他旱烟袋所点的金条,运力右足,一个扫堂腿横踢过去。
王嘉遇看得清楚,估计这一腿踢去,少说也有二三百斤力道,瞿龙老师功力再高,也决不能用一根旱烟袋将金条点住不动,除非他有什么妖法魔术。
眼见蒋礼圣一腿将到,瞿龙老师手里的旱烟袋突然一晃,在他膝弯里一点。蒋礼圣一条腿登时麻木,踢到中途,便即软垂,膝盖一弯,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。瞿龙老师连连拱手,一阵怪笑,说道“不敢当!小兄弟何必多礼?要记住,拳法是拳法,身法是身法,这是武术的矛盾性;拳法是身法,身法是拳法,这是武术的统一性。”
杨慧大惊,抢上去把蒋礼圣扶起,扶到朱柏任面前,说道“朱前辈,这偏肩膀老头儿使奸,您去教训教训他。”蒋礼圣破口大骂“你暗算伤人,老家伙,你不是英雄好汉!”
朱柏任伸手给他在腰里一捏,大腿上一戳,解开了闭住的穴道,道“原来你小家伙中了人家暗算,才是英雄好汉!”他见瞿龙老师手法如此迅捷,也自吃惊,心想在浙南偏僻之地,居然有这等打穴好手。朱柏任擅于打穴,便要和他比试,说道“这笔帐记下了!瞿老师,老夫来领教你的高招。”便要上前给徒弟找回这个场子。
王嘉遇心想“我是师弟,该当先上!”便道“大师哥,待小弟先来。我不成时,你再接上。”
朱柏任见他年纪甚轻,心想他即便学全了本门武功,火候也必不足,谅来不是这瞿龙老师的对手。师父临老收幼徒,对他一定甚是钟爱,如有失闪,岂不是伤了师父之心。这可与让蒋礼圣出阵不同,需知自己这个宝贝徒儿武功平平,鲁莽自大,让他多吃点苦头,受些挫折,于他日后艺业大有好处,于是低声道“师弟,还是我来吧。”王嘉遇也放低了声音道“大师哥,他们好手很多,这五个老头儿有一套很厉害的五花阵,待会还有恶斗。你是咱们阵营主将,还是让小弟先来。”朱柏任见他执意要上,心想初生犊儿不怕虎,不便拂了他少年人的兴头,便道“那么师弟小心了。”
王嘉遇点点头,走上一步,向瞿龙老师道“我也来踢一脚,好不好?”
瞿龙老师与众人都感愕然,心想刚才那粗壮少年明明吃了苦头,怎地你还是不知死活。瞿龙老师见他与蒋礼圣一般年纪,越发不放在心上,笑道“好吧,咱们话说明在先,你给我行大礼,老朽可不敢当。”一边说,一边又伸旱烟袋点住了金条。
王嘉遇也和蒋礼圣一模一样,走上三步,提起右足,横扫过去。蒋礼圣看得着急,叫道“小师叔,那不成,老家伙要点你穴!”
吉祥堡五老却知王嘉遇虽然年轻,武功却是奇高,眼见他要重蹈蒋礼圣的覆辙,都感奇怪,难道他竟能闭住腿上穴道,不怕人点中?
众人眼光都望着王嘉遇那条腿。朱柏任准拟一见王嘉遇失利,立即出手,先救师弟,再攻敌人。
只见王嘉遇右腿横扫,将要踢到金条,瞿龙老师那支旱烟袋又是快如闪电般伸出,向他腿上点去,岂知他这一脚踢出却是虚招,对方手臂刚动,早已收回。瞿龙老师一点不中,旱烟袋乘势前送,王嘉遇右腿打了半个小圈,刚好避开烟袋,轻轻一挑,已将金条挑起,右足不停,继续横扫。
瞿龙老师也即变招,旱烟袋向他后心猛砸。王嘉遇弓身向右斜射,左手在挑起来的金条上一拍,那金条向右飞出,同时左足在瞿龙老师踏定的两块金条上扫去,金条登时飞起。瞿龙老师身子一晃,退步拿桩站定。王嘉遇双手各抓住一块金条,向内一合,啪的一声,将第三块金条夹住,笑道“这些金条我可都要拿了,瞿老师的话,总算数吧?”
这几下手法迅捷之极,众人只觉一阵眼花缭乱,等到两人分开,王嘉遇三块金条已在手中,这一来,吉逸然笑靥如花,朱柏任惊喜交集,杨慧和蒋礼圣拍手喝彩,连吉祥堡的人也都不自禁的叫起好来。
瞿龙老师老脸红得发紫,更不打话,左掌嗖的一声向王嘉遇劈来,掌刚发出,右足半转,后跟反踢,踹向对方胫骨。
这是他的成名绝技“混元形意鹤蛇拳”中的怪招,双掌便如仙鹤两翼扑击,双脚伸缩,忽长忽短,而他的身材极高极瘦,便宛如一条灵蛇,那只旱烟袋神出鬼没,就像是灵蛇吐信。
王嘉遇从没见过这路怪拳,一时不敢欺近,远远绕着他盘旋打转,越奔越快。瞿龙老师见他不敢接近,心想这小子身手虽然敏捷,功力终究是浅,登时起了轻视之心,哈哈一笑,从袖中掏出烟袋大吸一口,喷了口白烟。
王嘉遇转了几个圈子,已摸到他掌法的路子,见他吸烟轻敌,正合心意,忽然纵起,劈面一拳向他鼻梁打去。
瞿龙老师一惊,举起旱烟袋挡架。王嘉遇拳已变掌,在旱烟袋上一搭,反手抓住。瞿龙老师用力后扯。王嘉遇早料到此招,乘他一扯之际右胁露空,伸手戳去,正中他“天府穴”。瞿龙老师右边身子一阵酸麻,旱烟袋脱手。
瞿龙老师站稳,喘了口粗气,道“嘿,看来你是有备而来!我大意了啊,没有闪。”指着王嘉遇道“年轻人不讲武德,来骗、来偷袭我这个老同志,我劝你好好反思,耗子尾汁。”
王嘉遇听他如此说,微微来气,一瞥眼,见吉逸然笑吟吟的瞧着自己,心想索性再让她开开心,倒转旱烟袋,放到瞿龙老师胡子上。烟袋中的烟丝给他适才一口猛吸,烧得正旺,胡子登时烧焦,一阵青烟冒了上来。
朱柏任笑道“不得了!瞿老师拿胡子当烟丝抽了。”王嘉遇张口在烟管上一吹,烟丝、烟灰、火星一齐飞出,粘得瞿龙老师满脸都是。朱柏任哈哈大笑,纵身过去,推捏几下,解开了瞿龙老师的穴道,挟手夺过旱烟袋,塞在他手里。
瞿龙老师愣在当地,见众人都似笑非笑的望着他,只气得脸色发青,把烟管往地下一摔,转身奔了出去。刘春荣叫道“瞿龙老师!”拾起烟管,追上去拉他的袖子,被他猛力一甩,打了个踉跄。瞿龙老师脚不停步,早去得远了。
蒋礼圣问道“师父,老家伙打了败仗,怎地连旱烟袋也不要了?”朱柏任一本正经的答道“老家伙戒了烟啦!”蒋礼圣搔搔头皮,向杨慧望去,只见她兀自为瞿龙老师狼狈败逃而格格娇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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