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7章 人间如何(1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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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好。</p>

任某从来不针对某一个人。</p>

从来没有。</p>

任某的意思一向是……</p>

在坐的各位，都是垃圾。</p>

别管你是什么前天神，还是天帝之子的，在狐狐我的眼里，全都一个样。</p>

都！是！</p>

垃——圾——</p>

杂鱼！杂鱼！</p>

咳咳……不好，被雌大鬼的荆某人传染了，竟然也染上了这样的恶习。</p>

任以道在这边无言感慨，而他方才说的话落到了其他人的耳中，则是掀起了一番风暴。</p>

“……”</p>

董玉姝此刻虽然被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，但她的意识是清醒的，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外界的变化，也能听到任以道与九眼神使交谈时的话语。</p>

对于董玉姝来说，任以道是一个神秘的强大存在，是个高不可攀的存在。</p>

可是即便如此，她就算是再大胆的想，也不敢相信这位“狐仙”就是天下无敌的存在。</p>

任以道的话总结下来就一句话——在这世上，没有人能够有资格让我算计。</p>

这是多么傲慢的一句话啊！</p>

祂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底气和自信，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？</p>

而此刻的特殊状态，让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任以道话语中自信与坦然。</p>

祂并非是在吹嘘亦或者是欺骗，祂就是这么发自心底的想的。</p>

这份强大与傲慢，甚至让董玉姝有一种窒息的感觉，愈发感觉自己这次是碰上了不得了的大事。</p>

而对九眼神使，这份冲击更是让他陷入呆滞。</p>

曾经，在他的眼中，百目神君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那一批存在，更是其中的佼佼者。</p>

但即便如此，那位骄傲自大的百目神君也从未说过如此嚣张的话语，根本不曾将自己放在那个天下无敌的位置上。</p>

但面前的这个人就敢。</p>

而他在联想起这一位在三十年前做过什么事之后，也不由得选择相信祂的话语。</p>

虽然祂已经在人间消失了很久，但这可是那位开道者啊！</p>

众生皆欠其一份因果。</p>

如果是这一位的话，或许……祂真的能够做到。</p>

九眼神使想到这里后有些激动地想要挺起身，但一时没有发上力，他已经渐渐感受不到下半身了，只能继续保持着瘫坐的姿势。</p>

他心中明白，当自己选择了舍弃了百目神君的馈赠后，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</p>

他昂起头，希冀地望向面前的神明，沙哑问道：“大人！您，您此番，是想要做什么？”</p>

他想知道，狐仙再次现世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？</p>

将死的神使渴望得到一个答案，但神明回应他的并非庄严的宣告，却是一句随意的自语：</p>

“嗯，我其实也没想好具体该怎么做，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</p>

“……啊？”神使懵逼，就连身上的虚弱和疼痛都顾不上，茫然的盯着神明。</p>

这，这么随便的吗？</p>

“哈哈。”</p>

任以道看着他的这副表情笑了起来，摇头道：“别急，虽然具体不清楚，但是最后要做的事情是不变的，我心里有数的。”</p>

说完，他怜悯地看着身躯已经消散了大半，并且还在继续破碎的九眼神使，轻声问道：“你觉得人间怎么样？来人间这一遭，感觉如何？”</p>

人间？</p>

这……</p>

听着这个问题，九眼神使茫然地眨了眨眼，想要抬手去抓一抓头发，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。</p>

他低头望去，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只剩下半个身子和头颅了，那些原本化为妖族的部分已经尽数枯萎并化为尘埃。</p>

他马上就要死了。</p>

不，他已经死了。</p>

之所以现在还能如常回答，是因为面前的存在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死去。</p>

祂超越了死亡。</p>

当意识到自己死亡已经到来之后，九眼神使表现的异常平静，他没有疯癫，也没有发狂。</p>

反倒是沉下心来，沉默地思索了一阵子，终于抬起头，认真道：“您的这个问题，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”</p>

“我原本只是神朝中的一个碌碌无为的士卒，因为实力不足而一直没有成为神皇陛下的神卫禁军，还因为祖父得罪了大人物而被发配到了边疆，因为边疆无战事，一辈子都看不到晋升的希望。”</p>

他看着任以道，但眼中却已经失去了神采，沉浸到了自己的回忆之中，缓缓道：</p>

“人间……在我的印象中一直很太平，许久都没有战事，但在三十年前，变得更加太平了，那些原本神州之间的冲突也渐渐消失不见了。”</p>

“我曾经很厌恶这种安逸太平，因为让我更加看不到离开边疆的希望，彻底扼杀了我的人生。”</p>

“在绝望之下，我选择了听信传道师的劝说，成为了百目神君的信徒，最后一步步走到了神使的位置。”</p>

“那个时候，我觉得这人间实在是糟糕透顶……”</p>

他的绝望，他的颓废，他的自暴自弃，全都在这一刻倾泻。</p>